僧問法眼禪師:「慧超諮和尚,如何是佛?」法眼禪師云:「汝是慧超。」

雲門禪師示眾云:「藥病相治,盡大地是藥,那個是自己?」
汝是慧超,是的,我是慧超。但問題是,慧超又是誰呢?蒼茫天地,盡是佛法,然而藥病相治,我是慧超,佛法不會生;我不是慧超,佛法也不會滅。因此,「我是慧超」顯然只是個開始,那麼結束呢?那個是自己,什麼是結束?

慧能有一句從古被人誤會至今的談話,那就是「一念之悟,眾生即佛;一念之迷,佛即眾生。」解讀這句話最容易犯的一項通病,即把眾生投影到每個「個體」的自己身上,變成人人都可以「一念之悟,自己成佛」。錯!錯!古今何太錯,眾生就是眾生,眾生是一個集合,當然不是每一個個別的自己。數學有云:「湯匙的集合不是湯匙」,即湯匙都如此了:集合非內部元素個別的加總,那麼眾生這一集合體,又怎會是單一的你、我、他這樣的個人可以瓜代的呢?

佛與眾生一體,是佛不離眾生,眾生不離佛。是故眾生若謂平凡大眾,則平凡大眾的不平凡的一面即佛,因此與之相對的,佛的平凡一面即眾生。至於平凡大眾到底顯現那一面呢?這就要看我的悟、抑或是我的迷來決定。我一旦是悟,那麼在我面前,在我眼裡,平凡眾生的一切便都會顯現出不平凡,行住坐臥都可以是佛事;反之,我若迷,則就算心中有佛,這佛也不過是平凡眾生中的老胡屎橛,麻三斤,或碌磚木頭般的「下賤客作兒」。

分野在那裡呢?雲門禪師認為先要從認得什麼是自己,亦即什麼是萬物自身開始。如何能同時既認得自己,又認得萬物自身呢?自然還是得靠這顆心。這顆心如何?有佛就可以了嗎?非也:

盡大地是藥,古今何太錯。
閉門不造車,通途自寥廓。
錯!錯!鼻孔遼天亦穿卻。

《碧岩錄》第八十七則

這樣的佛是死的,這樣的經是藥病,這樣的人自己作不得主,只像頭被穿了鼻孔牽著走的牛...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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