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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 佛陀說:「愛別離是苦。」也就是說與自己喜愛的人分離是一件人生無法避免的苦,並在《法句經》裡提到:因愛而生憂,因愛而生懼。

本經中的女主角茉莉皇后是古印度最有權勢的國王波斯匿的愛妻,他們夫妻倆鶼鰈情深,情愛甚篤。波斯匿王總以為這樣的恩愛可以天長地久,直到永遠。茉莉皇后試圖提醒她的丈夫萬事不離無常,波斯匿一開始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論調,甚至有些反彈。但在茉莉皇后耐心的解說下,波斯匿王漸漸地明白這項人生的真理。末學特於八關齋戒日裡從北傳《中阿含經》中將之選譯於后,歡迎一起觀賞他們夫妻倆精彩的對談。

 那時佛陀尚住在古印度舍衛國的勝林給孤獨園裡。有一天,有一位婆羅門,因為他的愛子突然夭折,無法接受這種人生的打擊,因此不能正常飲食,甚至無心於整理儀容,整個人顯得非常邋遢。

他終日陷在悲傷的情境中,常跑到他小孩的墳塚旁哭泣,甚至睡在旁邊,回憶著過去父子間相處的歡樂時光。

這位婆羅門因為精神大受打擊,平日在街上四處遊蕩,總想找回他的小孩。某日他誤打誤撞地來到佛陀的面前,佛陀很親切的慰問他:「婆羅門,你還好吧?怎麼你看起來像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?」

「我唯一的愛子死掉了,他就是我的命根,我不能沒有他。」婆羅門拭去淚水,嗚噎的回答,傷心的不能自己。

佛陀說:「是啊,婆羅門,當恩愛產生時,便會接續生起憂慼、悲愁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」

婆羅門聽不懂佛陀的意思,很不客氣的駁斥佛陀:「怎麼可能!應該是當恩愛生起時,接續就有歡喜及快樂才是!」

但佛陀仍是再三勸告婆羅門愛別離是苦,希望他能勇敢的面對事實。

婆羅門非常固執己見,聽不下去,便從座位起身掉頭離去。

這時,市集裡有許多賭徒正在聚賭,婆羅門心想:「這些賭徒都是世間絕頂聰明的人,我去跟他們求證佛陀的說法。」

於是,婆羅門便將剛才與佛陀對談的經過全都告訴這些賭徒,並詢問他們的意見。

這些賭徒附和婆羅門的看法,認為當恩愛生起時,接續就有歡喜及快樂。

婆羅門得到認同後,便到市中心廣為宣導他的見解,接著很快地傳入王宮裡。

拘薩羅國王波斯匿曾聽佛陀說過:「當愛生起時,便會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」他很不解市中心怎麼會流傳婆羅門的主張,便問他的愛妻末利皇后。

末利皇后說:「陛下,佛陀應該是說當愛生起時,就會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」

波斯匿王認為末利皇后自居是佛陀的學生,過於武斷,不悅地說:「妳不要以為妳是佛陀的學生,就認為佛陀一定是這樣說。妳退下吧,我現在不想跟妳說話!」

末利皇后對波斯匿王的反彈並不生氣,很平靜地建議:「陛下,如果您不信的話,您可以抽空親自去問佛陀,或者也可以派遣使者去問。」

為了賭氣,波斯匿王便派遣他的臣子那利鴦伽去問佛陀。

那利鴦伽聽從國王的指示,來到佛前,他先向佛陀行禮,並傳達國王問候之意,接著他問佛陀:「請問,是否當愛生起時,便會接著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?」

佛陀回答:「那利鴦伽,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,可否容我先問你一些問題,你就照你的意思回答。那利鴦伽,如果有人突然喪母,因承受不了打擊而發狂,心神錯亂,甚至脫衣裸形,在街上四處亂走,嘴裡還自言自語地說:『有人知道我的母親在哪裡嗎?』那利鴦伽,由這樣的事情便可知,若愛生起時,便接著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同理,任何人當自己的父、兄、姊、妹、妻子、兒女一旦死亡,也都可能會做出以上瘋狂的行為。」

「那利鴦伽,從前曾有一個年輕人,他的妻子因故暫時回娘家,因為女方的家人嫌貧愛富,看不起這個年輕人,便打算強迫他的妻子改嫁。這名妻子不從,立刻跑回家告訴她的丈夫。這名年輕人出於絕望,便與他的妻子一起自殺殉情。那利鴦伽,由這個事件便可以看出,若愛生起時,接著便會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」

那利鴦伽聽到佛陀以上的解說,牢記在心,便從座位起身,對佛陀行禮後離去。他回到波斯匿王的面前報告:「陛下,佛陀真的是說過『當愛生起時,接著便會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』這樣的話。」

波斯匿王得悉後,知道誤會了末利皇后,感到很不好意思。

末利皇后並不記恨,她進一步對國王說:「陛下,可否容我先請問您一些問題,您就隨意回答。陛下,您器不器重您的愛將鞞留羅大將軍?」

「當然器重!」

「如果鞞留羅大將軍一旦背叛您,您會有何感受?」

「末利,如果鞞留羅大將軍背叛我的話,我一定會很難過。」

「陛下,由此可知,當愛生起時,接著便會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陛下,您是否器重尸利阿荼大臣?愛您的奔陀利象?疼愛您的女兒婆夷利公主?鍾愛您的另一位愛妃雨日蓋夫人?愛護您所有加尸及拘薩羅國的子民?」

「當然愛!」

「陛下,如果有一天您失去了這一切,該怎麼辦?」

「我一定會難過的不能自己。」

「陛下,容我抖膽地問您,您愛不愛我?」

「當然愛!這是無庸置疑的!」

「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您,不在您身邊,您該如何自處?」

「末利,我無法想像沒有妳的日子。」

「陛下,由此足證,當愛生起時,接著便會產生悲愁、憂慼、啼哭、憂苦、煩惋、懊惱。」

波斯匿王很佩服末利皇后的聰明,說道:「末利,從今日起,我願意承認佛陀是我的老師,我是他的弟子。末利,我今天起願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唯願佛陀接受我為在家弟子,直到我這一生的壽命結束為止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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